第十八章 顿弱

他，而我的命难道就要让他来做主吗？难道我一定要去赵国当奸细吗，难道我的命来说，对他来说就那么廉价吗？”我有些激动，我对齐婴真的很气愤，大概是我把他看得太重。

    他微微怔了一下，“我不是说过吗，无论齐婴做什么，他都不会害你，你不信吗？齐婴让你来赵国是逼不得已，说是当奸细，那顿弱呢？顿弱是来做什么的？你何时当过奸细？何时像顿弱一样游走四方，游说各国？有顿弱在，你又有什么危险，你又去做什么奸细？这些你都没有想过吗？总之，你不能和王贲走，还是那句话，齐婴不会害你。”

    其实他说得又何尝不对呢，我从没有当过奸细，又怎么可能做到不暴漏身份呢？难道齐婴就不怕我身份暴漏，给他带来麻烦？他也让顿弱来了不是吗？我在赵国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并没有任何危险。可事实如此，我却心有不甘，我只是气不过齐婴将我甩得远远地，说的话也那么伤人，觉得他终究是不在意我的。

    莫罗一愣，轻声笑了，语气有些苍凉：“你是个聪明的女子，秦王是容不得齐婴的。”

    只这一句，是啊！一个真正的王者怎么可能会容忍另一个可以战胜这个王者的人？齐婴，嬴政是不能容的，他若只是个小小的商贾，嬴政哪里会管他如何。可他不是，他是天下闻名的公子，他是富可敌国的炎玉，他是王者之气的齐婴。

    记得子玉离去的那一天与齐婴说的话，他让齐婴万事小心，他说秦王曾经找过他，看来，嬴政是不想留下齐婴的吧。

    顿弱那边打得激烈，王贲一方虽是占了上风，但顿弱还是能够坚持，可我心慌慌的，不能有人因为我而死。我笑着说：“人不能自私，不能让别人为了你而活，我亦不能让这些人因我而死。”我缓缓站起，慢慢走出去，我不知道如果我和王贲走，将来会如何，不知道历史会怎么改变，但我不要这群人死，我不要让自己的内心受折磨，纵使历史已经偏离轨道。

    “将军，杞洛跟你走！”我高声喊道。所有人停下了动作，齐齐看向我，我可从来没有这吸引力呢，但可没有时间沾沾自喜，也没有那个心情。

    “杞洛姑娘果然深明大义！”王贲冷笑着说道，他收起了武器，他的士兵也统一收了武器，站回到他的身后。

    我缓缓向王贲他们走去，感觉有阻力，回头一看，竟是顿弱拽着我的袖子，想我露出一个充满算计的笑容，这笑容估计是他的标志。他说：“姑娘，你说这天是圆的还是方的？”

    呃？这是什么意思？这时候怎么冒出了这么一句不想干的话？我皱着眉头，疑惑道：“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一直都很奇怪这件事，天是圆的还是方的？没有人知道，但我总感觉姑娘能知道这个问题。”呵呵，顿弱此人不仅是个高级的间谍，还是个善于探究的科学家及天文学家。

    我苦笑一声，“先生真是会开玩笑！”

    他听罢，只是笑笑，“姑娘定是知道，只是不想告诉在下，姑娘又何必着急与将军走呢，不如与在下探讨探讨。”

    啊？敢情顿弱这人是个大脑粗线条的人，我斜眼偷偷瞄了一下王贲小萌将军，那脸黑得都成锅底了，我在心底暗笑，这顿弱就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主。

    看吧，王贲果然憋不住了，喊道：“杞洛！你过来！”

    我回头看着他，苦笑一声，“将军可否等我一下，我还有话要说与先生。”王贲眼底一片幽冷，冷冷道：“那就请姑娘和顿弱先生快一点。”我和顿弱相视一笑，顿弱悄悄对我说：“看看，那脸色，啧啧，小家伙一个，姑娘切勿担心，我定保姑娘平平安安去邯郸。”

    我怔怔看着他，听他说完，微微一笑，点点头，“那就有劳先生了。”我知道顿弱所说的是真的，我是一定能去邯郸的，是啊！以小萌这个性格怎么能斗得过顿弱这个狐狸呢？

    果然，顿弱是有后招的，只听滚滚马蹄声，只见从赵国一面和秦国一面两支队伍夹击而来，王贲脸色一变，将手中的武器握得紧了又紧。王贲怒指顿弱：“顿弱，你！”话未说完，便被顿弱截了过去：“吾乃顿弱，不知将军叫小人何事啊？”

    王贲一甩手中武器，气得喘气连连，“你，你给我等着，顿弱，你这个老狐狸！”又大喝一声：“撤！”他身后的士兵齐齐收了武器，王贲在前，众人骑马回秦国。王贲一队与从秦国而来的队伍相对，两个将帅拉马停住，却只对视一下，只见那人向王贲微微一笑，王贲冷哼而去。溅起的烟尘，淹没了我的眼，再看不到秦国那条路，好似与齐婴越来越远。

    那人穿着一袭铠甲，那人的样子…好像是…是齐婴吗？是你吗？你是为了我来的吗？齐婴！那人缓缓骑马而来，那是他吧，只是在这烟尘四溅的路上，我却看不清他的容颜，感觉好像是那个我朝思暮想的人，可又怕这个感觉成真。若真的是他，我又该如何？若不是他，那一丝渺茫的希望随之破灭，也许我的心真的会碎。

    只这一刻，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我的心在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却突然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感觉身子软软的，如落叶一般随风而动，只听到莫罗一声惊呼：“杞洛！”便不再有任何知觉，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