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她原本是有机会赢的……露出一只眼睛看着珍妮特朝约翰走去，洛基上扬的唇角少了该有的笑意。

    下午一点多，天空中的乌云为整座城市被覆盖上一层冰冷的铁灰色。炖牛肉、烤蘑菇培根串、炸薯块和虾球交错摆放在桌面上，洛基叉起一颗虾球塞进嘴里，味道不错。

    “如果天气好的话我们明天可以去钓鱼。”吃完一块炖牛肉的约翰率先打破沉默。

    “嗯。”盘子里的薯块快被戳成土豆泥，珍妮特有点心不在焉。她避开约翰关心的目光往窗外看，将坏胃口推诿给天气。沉默在餐桌上发酵，洛基看了看四周神色轻松的人们和斜对面埋头苦吃的拉尔斯……

    “我们下午去看看三一学院吧，或者去水边走走什么的。”他绝对不是故意找这么烂的话题，洛基把旅游指南摊开，指着里面的旅游项目。“嗯，或者去都柏林城堡……”

    等了会没听见附和声，洛基撇撇嘴自讨没趣的把旅游册收起来。反正他是不会主动让出二人世界给他们的，邪神的行事准则上从来就没有为别人提供方便这一条。

    突然，洛基眼睛一亮，从他的小背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和旅游册一起哗啦啦翻开。这次他摇了摇约翰的胳膊等对方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才开口：“妈咪，不如我们下午去买纪念品吧！塔拉胸针可以送哈德森夫人，麦克罗夫特和格雷格的话就送他们百利甜酒，还有爹地，他的鱼叉该换了。妈咪你准备给爹地带什么礼物？”修长的手指按在介绍克拉达戒指的图片上，贼兮兮的坏笑后表情严肃地转向桌上的唯一女士：“珍妮特小姐，您有想要送礼物的人吗？”

    “我买胸针……” 珍妮特的话被来电铃音打断，黑底白字的来电显示上人名不难看清。约翰快速接起电话：“夏洛克，怎么回事？你知道我在……”

    “约翰，我需要你。”清冷的男声透过听筒传出来，洛基注意到女人黯淡下来的眼神挑了挑眉。

    “地址已经发给你了，”不容置喙的语气似乎料定对方不会拒绝：“带着你的电脑一起过去。”

    “夏洛克，我说了……夏洛克？”电话里只剩下被挂断的忙音，约翰忍着怒气把手机扔到桌上。亮起的屏幕上标出一个地址，每次夏洛克遇到在他那里评分不高需要跑腿儿的案子都会这么做，从这一点看福尔摩斯家的两兄弟一样恶劣。认命的记下地址，约翰对他的女友感到歉疚，为了他们早就预定好的旅行：“我很抱歉，珍妮特。我们回头再约……”

    脸上再也挂不起笑，珍妮特深吸口气拉住准备起身离开的约翰：“不会耽误你很久，约翰……我想有些话想对你说。”

    “需要我们离开吗？”洛基恰当的插入对话体贴地问。

    “不，谢谢。”望着自己急欲离开男友，珍妮特露出一个苦笑：“约翰，请坐下好吗？”把滑下的头发掖回耳后，女人组织了下语言，她为自己心底的期盼感到可笑。“你很优秀，是位很好的男友，你细心，体贴，对孩子很有耐心……”

    “珍妮特，我……”

    “我知道你担心夏洛克，但你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约翰.华生，我才是你的女朋友！”女人咆哮和餐具掉落地上的声音惊动了在餐厅里用餐的其他客人，拉尔斯再餐厅陷入短暂寂静时用他的儿童餐具敲了敲盘子说了句：“女朋友！”

    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珍妮特挫败地坐回座位上，带着柠檬味的清水未咽下已化成泪水从眼眶跌落，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不否认，约翰。。在一开始我是被你的经历所吸引，男朋友和大名鼎鼎的咨询侦探一起办案，听上去很酷。我以为我可以介入你们，取代夏洛克.福尔摩斯在你心里的地位。但我错了，从一开始我就输了……”

    “珍妮特，我和夏洛克只是……”

    “不，约翰。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珍妮特接过洛基递来纸巾擦了擦，眼线笔的墨黑融入眼泪在脸上拉出一道长痕。“可能你自己都没察觉每次我们约会，只要夏洛克一条短信……”

    “你才是我的女朋友，珍妮特。”约翰伸出手想要握住对方，“我想关于这个问题我们以后……”

    “真高兴你还能记得这一点。”旁人指指点点的目光让女人愈发感到疲惫，她不想再多说什么。其实在这段关系里两人从未亲密过，唯一带来痛苦的不过是未得到足够重视产生的心理落差。“你陪在他身边比我多，约翰。我想我们不用再联系了。”

    优雅地起身拿起皮包和外套，珍妮特俯身亲吻了约翰的额头：“祝你们幸福，婚礼请柬不用寄给我了。”

    “再见，珍妮特小姐。我会想念你的。”起身拥抱下这位可怜的感情失败者，等女人离开餐厅洛基坐回座位把本子收好背好小包：“那么妈咪，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串串。”拉尔斯拿起最后一串香菇培根肉串放到约翰的盘子里，小手搭上军医的小臂。想到刚刚好像听到爹地的声音拉尔斯拍拍手掌下的胳膊高兴地说：“吃完串串找爹地。”

    “……”再次被甩挂名万年单身汉称号的军医被拉尔斯的行为治愈，拿起叉子风卷残云般扫光剩下的食物。看着军医凶猛的吃相，洛基无奈的叹口气，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这吃相实在是……让人想拍下来上传推特啊。

    夏洛克的催促短信一条接着一条，大有见不到人就一直发的架势。在短信铃音的陪伴下办理好行李转运手续买了最近的火车票离开都柏林，约翰.华生发誓在他找到新女友前夏洛克别想吃到煎饺。不仅是煎饺，还有每天供应的黑咖啡两块糖和尼古丁贴片，这次夏洛克必须知道打扰别人恋爱的后果！

    偷偷瞄了坐在对面表情狰狞的约翰一眼，洛基藏在桌面下的手飞快的在键盘上打出一行字：

    To SH：

    祝你好运。如果可以的话，尽快藏起你的那些小玩具。

    L

    本该坐在家中等待约翰去案发现场连接视频的夏洛克裹着白色床单坐在豪华轿车内，洛基的告密短信在出现的下一秒即被删除。

    夏洛克了解约翰，仅凭他可爱的军医一人是不可能发现所有存货的，上次大扫除的告密者是谁显而易见。完全没有意识到跟一个孩子计较有什么不对，221B的建筑结构立体图树立在咨询侦探的思维城堡里。

    这次，他一定能找到一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