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女人的抽泣声已经停歇。见约翰把人劝得差不多了，放下快看完的百科全书，洛基主动提出要去送客人的请求并得到许可。

    窄小的楼梯上女人笨拙的影子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摇晃，走在前面的洛基单手扶着扶手拾阶而下。

    “如果我是您，至少会选择一款稍微高档点的染发剂。”七岁的男孩还没变音，听上去和女孩子没什么区别。娜塔莉粗重的呼吸声足以盖过男孩上挑的尾音，“找个地方去掉这一身肉，”

    回过头的脸上被描绘纯粹恶意的笑容占据，没能从女人脸上看到预期的恐惧表情，洛基充满玩味的挑起一边眉毛：“把‘它’干掉对你而言一点都不难，不是吗？巴顿夫人。”

    “噢不，我爱弗兰科。”女人摇摇头道别离开。洛基站在门口看着女人转进另一条马路，倚在门边回想她说过的话。

    “孩子，你还太小了，不懂爱是种怎样的感情。”

    被旁边的翻身惊动，把拉尔斯踢开的被子重新盖好，洛基看着天花板上不断变换的星云图案继续放纵大脑自由联想。

    灯光的颜色按照一定的规律变化，从鲜亮到黯淡，这是他们今天疯狂采购的战利品之一，星空灯。一种放出的光照到墙壁和天花板上会变成布满星星的夜空的小灯饰。

    老实说，阿斯嘉德的夜空比这要美丽多了，自然的造就远非人工可以比拟。在众神国度，哪怕是在白天都可以看到星辰闪耀。

    洛基闭上眼睛，他感觉自己的思绪穿过彩虹桥和它无能的守护者，穿过金碧辉煌的英灵殿，停在距离距离闪电宫三根石柱的地方。少了卫兵的拱卫，高大的金色雕花大门都显得那么孤零。

    后退沿着记忆里的右侧楼梯绕过层层走廊，避开巡视的卫兵，洛基来到总是跟在雷神身后的四只跟屁虫休息的地方。

    那个只知道吃的沃斯塔格背对自己坐着，托尔没有说错，如果不是伟大的雷神这家伙绝不会有足够的食物让他摆成花样再吃进肚子。寒冰巨人给他的伤害远远不够，因为他还能用另一只胳膊往嘴里塞东西。

    女武神希芙清丽的容颜上难掩焦虑，口中不停念叨托尔的名字。带着嫉妒和愤怒，洛基听到伴随托尔的另一个名字：简.福斯特。

    除了中庭人谁会取这么难听的名字，看来他被放逐的兄弟过的不错。兴许不只是不错，能让他默认的未婚妻都不安至此……握紧从母亲手里接下的奥丁权杖，洛基决定去会会他在中庭享乐的兄弟，顺便通知他点其他事情。

    光是想着托尔可能承受的痛苦，喜悦便从四肢百骸涌上心头。在得知自己身世之后，洛基第一个想要毁灭的就是托尔。他要让他名义上得兄弟承受同等份量的痛苦，这个奥丁最疼爱的长子。他要让伟大的雷神知道什么是自我否定的感觉，什么是被自以为亲近的人利用背叛的感觉，自我仇视的感觉，以及，与毁灭为伍的感觉……

    全部都要一一尝试，从现在开始。而这第一份礼物，洛基会亲自给他送去。拥有权杖让洛基去哪都来去自由，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就站在玻璃门外，看着颓废地坐在屋子中央不理会中庭人询问的托尔。

    他曾经意气风发的哥哥，此刻竟变得如此落魄。洛基想他一定不知道，如果母亲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一定会伤心。不过幸好，他们的母后因为众神之父奥丁陷入沉睡而寸步不离他的身边。

    所以说托尔，这次是天在帮我。我想说对你真的抱歉，因为这次，幸运女神站在了我这边。换上悲伤的表情，洛基在中庭人离开后站到了雷神面前。

    “洛基，你怎么会来这里？”他的兄弟看上去很激动。

    “我必须见你。”激动转为疑惑。

    “发生什么事？告诉我是约顿海姆吗？让我像父王解释……”听听，多么愚蠢，雷神完全没发现他的敌人就站在他的面前。

    “父王死了。”

    对，就是这种悲痛欲绝的表情。托尔，你终于开始体会什么是痛苦了。洛基听到他的兄弟问：“什么？”

    “你的放逐、战争的威胁，这一切都让他承受不了。”这一切都是你带来的，“千万不要自责，我知道你爱他，我试着告诉他但他不肯听。”他同样爱你，托尔。所有人都爱你，可我不想你知道。“真是残酷……他把雷神之锤放在这里，你却永远拔不起来。”

    “王位的责任落在我身上。”

    “我能回家吗？”怎么可能，我亲爱的兄弟。

    “约顿海姆停战的条件是放逐你。”

    “可是难道……”

    “而且母后……不准你回去。”很难接受对吧。 “再见了，哥哥。真的很抱歉。”也谢谢你的眼泪。

    “不，我才该道歉。”托尔，我要的不是你的歉意，“谢谢你来这里。”

    “再会了。”

    “再见。”

    离开玻璃屋的洛基试图拉了拉雷神之锤，可不管他多么用力那把锤子仍然纹丝未动。看着嵌入土中的雷神之锤，洛基抬手系好大衣的扣子。

    亲爱的众神之父，既然你的每项决定都带着目的性，那我也送你一份礼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