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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狗鼻子和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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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很久,必然走出了很远才是,郎华娘是狗鼻子吗?

    彼时郎华娘已经背着宁静远往山洞走了,反正也被背习惯了,宁静远很淡定从容,他打算在郎华娘背上睡一觉,等他再醒来时,应该就回到山洞了。

    于是,他闭上了眼,准备沉酣入梦。

    “你在洞里呆着,我去打点水回来。”郎华娘把宁静远放下。

    “……”正准备睡一觉的宁静远,“真的到了吗?这么快?”

    郎华娘看着讶然不敢置信的宁静远,“你以为你走了多远?你不是出洞尿尿的吗?”

    “……呵呵。”

    转眼七日后,是郎华娘的爹,郎意出殡的日子。

    阴雨绵绵,邬家村的村头上有人在河边设了路祭,白幡幢幢。

    一张方桌摆在村人必经的路口,上头摆着香烛和十来碟简单的农家菜肴。

    这是邻里亲朋共设的路祭,此时正有戴孝的男人领着家里子孙后辈对着方桌香烛作揖叩拜。

    方桌旁跟着一个发髻斑白的老者,这是主持路祭的村老,但有人上前来拜,他便递上三支燃着的香。

    厚实的杉木棺材停靠在一边,一个披麻戴孝的少年,扶着丧棒跪在棺材的右边哭的眼睛红肿成缝,眼泪鼻涕糊成一团,气喘哀哀的喊“爹”,仿佛随时能哭昏过去似的。

    穿着孝服的女人跪在火盆边上,慢慢的往里头送纸钱,眼睛微红,也做出一副伤心的模样,但她跪的并不安稳,会时不时的用担心的目光看向那个痛哭的少年。

    “阿娘,弟弟不会哭死吧,有点吓人。”跪在女人旁边的少女,好奇的眼珠子乱转,仿佛说悄悄话似的低笑道。

    女人暗瞪了少女一眼,狠狠掐了少女胳膊皮一把,低声道:“死的那是你爹,你给我哭!仔细让人看了笑话。”

    “我哭不出来,阿娘。阿娘,我跪的腿都疼了,什么时候才完事啊,真是麻烦。”少女嘟着嘴抱怨。

    “路祭毕,妻女还礼——”

    少女顿时一喜,这回磕头磕的很是干净利索。

    “你瞧那棺材?真厚实,这一毛不拔的老邬头也有舍财的时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站在山丘上围观的村民嘀咕道。

    佝偻着腰,袖着手的男人不屑的冷笑了下,“他是心里有鬼,郎女婿是被老邬头拿榔头砸死的。”

    “啊?!”不知内情者,哗然一片。

    “怎么回事?赶紧说说,既然知道是被人故意害死的,你们村长怎么没报官,这还了得。”

    “我是老邬头家的长工,亲眼看见的,这还有假?”男人用袖子擦了擦鼻水,歪着嘴道:“乡里乡亲的,老邬头家的郎女婿平时为人啥样子,你们都知道,我不多说。”

    “郎女婿啊,我们都知道,见了我们就笑,长的那个脸呦把我们十里八乡的大姑娘小媳妇、婶子伯娘都迷的丢了魂儿,多好的一个人啊,就这么没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叹息连连的道。

    “你别打岔。”男人凶了一声,接着道:“郎女婿是倒插门进的老邬家,来的时候就带着一个两三岁的女儿,我们都叫她华娘子,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华娘子长的好看,这老邬头泯灭了天良了,要把华娘子当个礼物巴结上头的老爷,我也不很清楚,郎女婿死活不愿意,那么闷不吭声任打任骂的一个人,头一回和老邬头动起了手。”

    男人顿了一下,咳嗽了一口痰吐地上,用草鞋搓了搓。

    “然后呢,你接着说啊。”有人急性子的催促。

    “一家三口打郎女婿一个,老邬头打红了眼,拾起墙根下的榔头,就给了他一下子,当时就见血死了。”男人撇了撇嘴。

    “那你们怎么也不拦着。”有人可惜道。

    “我们还得靠老邬头吃饭养娃娃,哪里敢拦。”男人渐渐没了声音。

    “哎?她爹死了,华娘子哪儿去了?”有人在披麻戴孝的人里头瞅了个遍也没瞧见人,便道:“不会是送人了吧,啧啧,可怜见的。”

    “华娘子趁老邬头他们乱了章法,转头就跟人跑了。”男人道。

    “啊?!”又是一片哗然。

    顿时有老婆子就看不上眼的呸了一口。

    “起——”村老一声沧桑,棺材就被慢慢抬了起来。

    路祭毕,这是要下葬了。

    恰在此时。

    “慢着!”一个十六七岁大的丫头从树林子里钻了出来,现于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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